鸽们

【唐罗】替身,替身!(壹)

明哥失忆梗。


一、

 

多弗朗明哥被打倒之后,关进了推进城第六层,这是官方对外的说法。实际上被关进去的只有他手下一众干部,至于他本人……

“船长……”贝波看着罗站在手术台前发愣,小声的叫了他一声,这时实在不是发愣的时候,再发愣躺手术台上的男人就要死了。

罗的心扑通扑通的跳,看着躺在他前面手术台上的多弗朗明哥,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冲动把他带走,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响,多弗朗明哥的心跳倒是越来越微弱,直到贝波推着他的手肘,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拿着手术刀发起愣来,看了下时间,其实也才十几秒,但是却感觉有几个轮回那么长。

罗瞬间做了一个决定,然后他开始给多弗朗明哥动手术了。

 

术后一周,多弗朗明哥有了苏醒的意识,他只睁开眼看了一下,负责守着他的佩金把罗喊过来之后,他又昏迷了。不过只是这次之后,慢慢的他每天睁开眼睛的时间长了一点,然后又昏迷,对于外界的呼应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。罗是医生,他知道这些想装是装不了的。

大概一个月之后,多弗朗明哥慢慢睁开眼睛,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,并打算懒洋洋的呼唤罗前来的夏奇,被多弗朗明哥轻轻转头看了他一眼,夏奇毛骨悚然,尖叫一声,按着铃的手再也没动过,仿佛长到了铃上。被这催命一样的按铃催了过来的罗一把推开门,发现多弗朗明哥看向自己。

罗立刻镇定了下来,当时正作着专业医生打扮的他从左边上胸的口袋里拿出小手电筒,“嗒”的一声轻响,他把小手电筒打开,过来扒拉着多弗朗明哥的眼皮。

一束光照进了多弗朗明哥眼里,并且被人扒拉眼皮弄得他有点不适,他眨了眨眼。

罗松手之后双手插白大褂衣兜里,问他: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
多弗朗明哥皱着眉头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看着多弗朗明哥在沉默,罗再问他:“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?头痛吗?”

多弗朗明哥摇了摇头。

罗点了点头,拿过挂在他床头的病例本子,沙沙的写着东西,在记录对方的病情。然后对他说:“你先休息下,等下有什么不舒服的,按这个铃。”说完,罗指了指他床头那个红色按钮。

多弗朗明哥点了点头,刚刚看守他的人就是按这个的,他点头表示知道,就不在看对方,转头看向屋顶,身体放松,双目放空,他居然在发呆了。

罗对他的行为不置可否,示意夏奇跟他一起出去,不用继续守着多弗朗明哥了。

 

多弗朗明哥完全苏醒之后的两天,他已经能自己坐了起来,罗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也说过他恢复得很快,他身体没大碍,就怕头部有问题,问他有感觉到头痛、头晕或者恶心吗?

多弗朗明哥一直摇摇头,他表示他的脑袋很好,没有什么感觉。

罗点了点头,不再说什么,就让他继续做康复运动,动下手脚,并且表示可以适当把双脚放到地面上,试下慢慢走动了,不过每天最多走半个小时。

多弗朗明哥看了他一眼,两人眼神较量了一番之后,罗把时间加到了四十五分钟,不能再多了,再放宽时间,那就是侮辱了他的专业。

“呋呋呋呋呋……”多弗朗明哥这标志性的笑声响起,跟着罗一起过来给他检查的贝波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这真是简直了,他明明是个皮毛族来的,贝波内心尖叫。

倒是罗很冷静,他语气平淡地吩咐着多弗朗明哥:“你刚醒来,要保持心态平和,切忌大喜大悲,没事就不要乱笑了。”然后把病例本子挂好在床头,带着贝波出去。

多弗朗明哥好奇的拿起他自己的病例本子一样,发现病人姓名一行是空白的,但是下面从什么时候接收病患开始,接收时候是什么状态都记录得很清楚,且每页有医生签字,特拉法尔加·罗,是这位医生的名字吧,多弗朗明哥有种潜意识的肯定,这位年轻的医生就叫这个名字,确定了这点之后,这份病例他看得津津有味,之前自己伤得那么重,罗医生医术高超啊。

 

等多弗朗明哥懂得自己下床走路,开门走出病房的时候,发现罗正指挥着船员准备上浮,他才意识到原来这是艘潜水艇,他是在潜水艇里面的。他看到罗在做完指挥之后回头看他,罗眯了眯眼睛,好像很不高兴他乱走的样子,但是也没说出来,就是问他:“你能自己走出来了?”

多弗朗明哥点了点头,罗指着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,给他抽了点血测下血压等做个常规检查,然后让他没事别乱跑,好好在房间内呆着。

“我刚刚醒来有点无聊,出来参观参观。”多弗朗明哥点了点头,表示自己知道了,以后会听罗的。罗见他答应了也不好说什么,转身忙自己的去了。

罗的船员们看着他坐那里,虽然有点好奇,但也只是远远的打量他,没一个靠近跟他说话。多弗朗明哥倒是很大方,他放松的靠在沙发上,双手大开搭上靠背,二郎腿翘起来。罗进进出出几次,看着他还是保持一个姿势不动,就是脑袋跟着自己的移动稍微动了一点,他有点生气的走过来,拿起丢在沙发前小茶几上的一卷报纸,卷起,一下往他腿上抽去,还没抽中的时候,他的手腕被多弗朗明哥紧紧握住。

罗扬了扬眉毛,他没动,盯着对方握着他的那只手。

“呋呋呋呋呋……”多弗朗明哥松开手腕,罗的动作继续,抽到他跷二郎腿的膝盖上,多弗朗明哥一边笑着,一边说:“你吩咐一声我放下就是了,不用你特意来动手的。”

“你刚刚才能走几步,跷二郎腿对腿的血液循环不好。”罗严肃的说。

“好。”多弗朗明哥笑着答应了。罗把报纸扔沙发上,继续出去干他自己的事了。

多弗朗明哥也觉得无聊,就拿起罗扔回在茶几上的报纸,他慢慢松开阅读起来,都是些无聊的内容,直到他看到一个有意思的,上面写着原七武海唐吉坷德·多弗朗明哥被捕的消息,他皱了皱眉头,这次真的觉得脑袋有点痛了,他把报纸扔下来,双肘支撑在膝盖上扶着脑袋,很快因为剧烈的疼痛他忍不住呻吟出声,并出了一头汗……这时候路过的一个船员看到他痛苦的样子,帮他喊了一句“船长……怪人开始头痛了。”

“我TMD要杀你了,居然喊我怪人。”多弗朗明哥晕过去时候这样想着。

 

多弗朗明哥再次睁眼的时候,看到罗拉了张椅子坐在他的病床边,眯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,罗的黑眼圈很重,好像什么时候都很重的样子,这段时间一定很累了,毕竟自己是个重伤病人抢救回来,他都不忍心叫醒对方,就静静看着对方眯着眼睛的样子。最后是罗自己醒过来的,他也没睡多久,但是醒来的时候看到多弗朗明哥睁着眼睛看自己。他没说什么,就问了一句:“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?”

多弗朗明哥知道医生对时间很敏感,他醒过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下时钟,于是他回答:“十五分钟前。”罗点了点头,给他记录一下,然后开始询问:“为什么忽然会头痛,头痛之前有什么感觉吗?”

“我看到报纸,上面写着原七武海唐吉坷德·多弗朗明哥被捕的消息……”多弗朗明哥说话说一半,看了下罗的脸色,罗脸色不变,好像又有点明了原因,但是罗不愿意说,他沉默了一下只能继续说下去:“然后我头就开始痛了。”

“刺激。”罗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,以后少看报纸。”

多弗朗明哥张了张嘴有点无语,先是不让自己出房门,现在连报纸也不让自己看了,他有点想抗议,但是他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内心最想问的事情。

他问道:“这个原七武海唐吉坷德·多弗朗明哥……为什么跟我长得那么像?”

罗的脸色一变,睁大眼睛看向他,一手摸上他的脉搏,一手翻开他的眼皮,这张脸趴得很近,多弗朗明哥都能闻到罗身上的气息了。确定了多弗朗明哥不是在跟他装之后,罗才放开他的手,他在椅子上坐直,斟酌着语言,几分钟之后,他终于开口。

罗说:“你们当然像,你们是两兄弟来的,你叫唐吉坷德·罗西南迪,你是他的弟弟,你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他……”

 

“柯拉先生……”罗低垂着头,缓了一下之后哽咽的说出这个名字,多弗朗明哥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在叫自己,罗抬起头看向他,眼神直直的,仿佛看到他记忆里面,罗的眼眶都红了,他痛苦且挣扎着说:“你都忘记了吗?是我手术做好了吗?”然后还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。多弗朗明哥因为脑袋做手术,所以罗把他的头发剃光了,并且术后脑袋缠满了绷带,他看着罗伸手过来,也想伸手自己摸一下。

罗一把拍开他的手:“你不要自己乱动,你怎么总是这样……多弗朗明哥他……是个坏事做尽的大海贼,被捕了也是活该,你因为识破了他的计划,被他用枪打了脑袋,他想杀了你,是我救了你出去来的……”

多弗朗明哥一脸不信的表情看向罗,但是罗这个时候已经说不下去了,他捂着眼睛,多弗朗明哥看着他的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,他决定把疑问都闭在嘴里,他要自己去查。罗捂着眼睛哭了一下,感觉这实在太失礼了,就先跑了出去。

多弗朗明哥醒来之后,第一次产生了疑问:自己到底是谁?还有这个罗医生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?

 

 

二、

 

之后几天,罗虽然都过来跟他检查,每次他想问起自己的事的时候,罗都是很忧伤的看着他,他先是叹了一口气,然后再纠结地轻声叫他的昵称:“……柯拉、先生……”这个时候多弗朗明哥只能识相的闭上嘴巴,因为他再不闭上嘴巴,他觉得罗身边跟着的那只熊,就会用罗靠放在床头的刀来敲他脑袋了。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够伤了,不想再被敲,所以识相的选择闭嘴,想选个只有罗自己过来做检查的时候再问。

对的,多弗朗明哥觉得“柯拉先生”这个称呼,是罗对他的昵称,因为罗叫着这个名字的时候,声调微微上扬且显得柔软,他很喜欢听,对比着罗说“多弗朗明哥”这个名字的时候,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,在上下牙缝之间挤出来的几个音节,这让他觉得有点刺耳。这些感受,他一直没跟别人说过,包括罗,他默默的观察着,观察着罗,观察着他的船员,观察着这艘潜水艇。

多弗朗明哥知道,这段时间潜水艇已经上岸停靠,船员们进进出出买了很多东西,特别是新鲜的蔬菜被放进船底的冰室里,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靠在病房的门上,看着船员们不断来来回回搬回来的,还有罗估计是上岸了,因为他已经有两天没见过罗了,来给他做常规检查的不是那只熊,哦,罗说过熊叫贝波,都是贝波给他做检查,要不就是佩金,要不就是那个叫夏奇的,另外两个他问过罗的去向,对方都没回答,直接做完检查就离开,倒是贝波,他抚着脸说:“船长上岸去了……”但是他再想问出什么的时候,贝波好像意识到什么,再也不肯说了,于是他只能作罢。

 

第三天傍晚,多弗朗明哥靠在病房的窗户玻璃上看着夕阳透过水面照进来,他看着被粼粼波光撕碎了的阳光,才想起他好像很久没见过太阳了。这是艘潜水艇,不轻易上浮,就算现在停靠在码头,他所处的病房也是沉在水里面的,即便是正午阳光最热烈的时候,到达他房间内的阳光也经过海水的浸润,显得凉快不少,更何况现在是夕阳,照进来的光只有最深沉的那抹橘,浓得化不开一样。

罗只消失了两天,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,他推开门之时,多弗朗明哥正靠着玻璃看海底。听到他开门的声音,多弗朗明哥转头看他,明显很高兴的样子跟他打招呼:“你回来了?”

罗点了点头:“……柯拉、先生”罗的话顿了一下,多弗朗明哥抬眼看他。

罗很快恢复正常,很专业的走到床边看起这两天的记录,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把本子挂好,他没给他再做检查,因为刚刚贝波给他做过了再出去的,多弗朗明哥有点失望了。

罗出去的时候是带着他的刀出去的,现在又把刀靠在他床头,他低头看了下那把刀,有点奇怪,那把刀在他醒来的时候是在的,但是当时罗是从外面冲进来看他的,不过他恢复意识之后,就没看到这把刀再放在过床头,看来是罗随身携带的。

多弗朗明哥决定先不管刀的事,他问了罗:“现在船是在靠岸吧?”

罗点了点头,他挂好了病例本都准备出去了,多弗朗明哥决定不再犹豫,他问:“我能出去看看吗?”罗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没有回答他。

“我是指上岸看看。”多弗朗明哥不知道为什么,他觉得如果他没说清楚,罗回找个借口,例如他说“出去看看”,没明确地点的话,最后罗回把他放出病房外看看——例如潜水艇的客厅就是个不错的地方。

“你的身体……”罗刚刚开口,多弗朗明哥立刻又制止他,他接着罗没说完的话解释着:“我能走出去的,我不会走太远,你可以跟着我。”

“呵呵。”罗嗤笑着,他痞痞地看向多弗朗明哥:“你还挺会享受的嘛,还懂得指挥我……”他的话没说完,好像想起什么似的,不再说了。他低头想了一番,最后总归答应了,他竖着一根食指对他说:“你等我一下。”然后转身离去。

罗很快再次推开门,他拎着一袋子衣服过来,他把袋子放他床上,跟他说:“换上,然后我带你出去,不过别想走太远……”

多弗朗明哥十分高兴,把衣服都抖开,他站在地面上,也没开声让罗回避一下,就当着他的面脱掉病服,换上罗带过来的衣服了。罗也很坦然的看着他换衣服,看他笨手笨脚的穿上自己准备的衣服,他一直板着一张脸,多弗朗明哥从他脸上看不出高兴,他这还是不愿意带自己出去啊。

等多弗朗明哥换好之后,他对着房间内的镜子照了照,红心图案的白衬衫,浅色的修身的牛仔裤……罗这品味跟自己不太一样啊。但是能出去就好,他也不计较罗买衣服的品味了,他打算上去再自己买点……不对,他没钱,算了,穿着吧,好歹免费。

多弗朗明哥内心已经转了几道弯弯,看到罗已经站在门口等他,他跟了上去。

 

两人上岸的时候夕阳还没下山,罗穿着兜帽卫衣配蓝色修身牛仔裤,带着一顶斑点帽子,他把鬼泣带着,一手拿着架在肩膀上,另一只手插裤兜慢慢在前面走着。

多弗朗明哥膝盖微曲,双手插兜,加上外八字很明显,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在罗的身后,引了码头一众人员的目光,罗有点郁闷,回头看向多弗朗明哥:“你能不能走路正经点?”

多弗朗明哥慢慢站直、腰身挺直起来,他双腿并起站着的时候是很直很修长的一双腿的,并且腰腹挺直之后,很显腰身,宽肩、窄腰、长腿,只是一件简单款衬衫和修身牛仔裤,就显得他十分挺拔好看,他站直之后气势一下就不同起来,罗看着这个人,晃了晃神。

“你……”罗犹豫着,最终还是不开口,他微微垂着头,抱着鬼泣在前面带路,多弗朗明哥这次倒是正正经经走在他身后,可是没想到的是,他这么正正经经的走着,吸引的目光更多了。

罗拉了下帽子快步带他离开,他都有点后悔,怎么会答应了他的请求,带他上岸看看。

这次靠岸的岛是个夏岛,经过一天的暴晒,即使有海风吹拂,这炎热还是一时半会散不去,罗走了一段路微微出汗,他把帽子脱了下来,挂在刀穗上。

多弗朗明哥用力回忆着,他觉得这情形有点莫名的熟悉感,但是又有哪里不对劲,他始终说不出来,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,包括他的姓名在内,目前唯一能确定的,就是罗是不会害他的,毕竟,是罗救了他。

两人走过热闹的码头,很快来到了商业街,其实这岛也跟别的小岛一样,沿海城镇繁荣,真要感受不同的民俗风情,要到内陆一点的城镇上才感觉出不同,不过看来罗是没带他去感受的意思了,他能在这里走走就不错了。

最后,罗在天黑之后,路灯亮起之时,挑了一家看起来颇有特色的餐厅,选了个露天的位置,两人打算简单点用个晚饭,然后罗打算晚上又把多弗朗明哥带回船上,按照罗的说法:“你今天逛了那么”久”,运动量足够了。”

多弗朗明哥无语,从码头到这里,绝对不超过三公里路,如果超过他能把这桌子吃下去,但是罗是医生,他说什么都是对的。

服务员过来的时候,罗点了一份烤鱼,配菜选了莴苣和卷心菜,然后让服务员快点上就行了,没别的要求。多弗朗明哥看着菜谱,他犹豫了一番,又点了一份龙虾,罗一脸古怪的望着他,问他:“我点的烤鱼已经包括你的那份了,你再点龙虾,你吃得下吗?”

多弗朗明哥皱了皱眉头,他说:“我只是……觉得我应该会喜欢吃龙虾。”

罗不置可否,沉默得看向码头,不再理他。多弗朗明哥觉得,他可能冒犯了罗,难道罗不喜欢吃龙虾吗?

很快菜就上来了,罗指着莴苣和卷心菜对多弗朗明哥说:“你试下这个,你以前喜欢吃的。”配在烤鱼里的莴笋和卷心菜,浸透了烤鱼浓浓的汤汁,吃上一口感觉非常清爽并带着点鱼鲜味,他点了点头,确实挺好吃的,于是他跟罗一起先吃这份烤鱼。但是等他的龙虾端上来之后,他发现这家店的龙虾也做得很好,龙虾切开两半,用芝士一起焗,还挤了点青柠檬汁在上面,芝士味很浓,但是青柠汁的酸味刚好化解了芝士的过腻,多弗朗明哥尝了一口之后,把另一半推给罗,让他也一起尝尝。

罗点了点头,接受了他这份好意,拿起叉子挖了一口,多弗朗明哥看着龙虾肉和覆盖在上面的芝士一起进入罗的口中,芝士还有点拉丝挂在他唇边,他起了一股冲动,并把这冲动付诸行动。

多弗朗明哥伸出手,大拇指抚上罗的唇,帮他把芝士丝抹去。

两人都被这意外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。

 

 

三、

 

但是罗的反应比多弗朗明哥镇定,他就微微向后仰一下头,躲开了对方的拇指,然后垂目看向龙虾,他再吃了一口,然后放下叉子,罗拿起餐巾擦了擦嘴,他吃饱了。

多弗朗明哥还停在空中的手也收了回来,他也看向自己那份龙虾,忽然觉得芝士放了太多,有点过腻了,但是东西是他点的,他只能继续吃下去,他无声地吃着,偶尔偷偷看一眼罗。

罗还坐在旁边,他把餐具稍微推开一点,把面前的桌子空出来,他撑起一只胳膊在托着下巴,在看码头的风景。其实码头的风景也没什么好看的,周围就亮着路灯,有些吃过晚餐的行人出来散步消食,看起来烟火味十足。

不过现在罗感觉烟火味有点太足了,路灯下引来了很多小虫子,不少飞到罗的身边,罗伸手赶了几次,然后终于回头看向多弗朗明哥,发现他居然把自己只吃了两口的那份龙虾也吃了。罗看过来的时候,多弗朗明哥刚好在喝水。

罗没说什么,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,然后带着他回去了。他回去的时候步伐很正经了,不用罗再次提醒,看来学习很快,省心。

 

当天晚上,潜水艇离港,再次下潜,多弗朗明哥在房间内被关了差不多两个月,在海里没有日夜交替,他是根据时针转动来判断时间的,还好他的作息时间调整得很好,基本到点了就醒过来,如果碰上贪睡的,再睡过十二个小时那时间的判断就乱了。

这两个月里面,罗对他都是公事公办的,就像一个专业的医生对待病人一样,按时查房,询问下他的感觉,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但是多弗朗明哥不知道专业的医生是怎么对待病人的,他只觉得这样不好,他不喜欢。但是这样有一个好处,因为几乎没人打扰,他可以在脑海里形成一个计划,一个详细的套出罗医生身份细节的计划。

又一次查房,多弗朗明哥表现得很在意一样,像一个失忆病人该有的样子那样询问起罗:“罗……”这句称呼一叫出口,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醒来之后几个月,并没有叫过罗医生的名字,他只是知道了罗医生名字而已,反而是罗在两个月前叫过两次自己“柯拉先生”,不过后来没叫了,都是直接面对他,开口“你”来“你”去的。

“罗,我们下潜有两个月了吧,什么时候再上去?”

“已经做了上浮计划,很快了。”罗公事公办的回答,只不过在他刚刚叫出名字的时候,笔下沙沙的声音停顿了一下,流畅中有了点小瑕疵。

“罗……”多弗朗明哥笑了笑,“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?”

“你叫我医生就行了。”罗这次头都没抬,一直在病例上记录着。

“不介意就行。”多弗朗明哥好像很满意罗没有直接拒绝,“我就知道你不会介意的。”

罗好像懒得跟他扯这些,写好病例之后照样挂在他床头,然后转身离开。

在罗握着门把手拧开之际,身后传来一声询问:“你不叫我”柯拉先生”了吗?”

罗的后背瞬间僵硬,他回头瞪了多弗朗明哥一眼,那一眼里愤怒、但是又哀伤,还夹杂着一些多弗朗明哥读不出的感情: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?但是罗只是回头一瞥,瞬间转回去迈步离开,并顺手把门摔上。

“……呋呋呋呋呋……”多弗朗明哥盘腿坐在床上,自己笑了起来,等他笑够之后他脸色沉了下来。他醒来之后差不多三个月了,从罗告诉他的名字是唐吉坷德·罗西南迪起,他可是一点都不信,他万分确定自己就是唐吉坷德·多弗朗明哥,什么两兄弟长得像根本就是鬼扯,至于他是不是有个弟弟目前他都抱着怀疑的态度,可能就是罗说出来骗他的。

目前他推断出来的就是“柯拉先生”是个对罗很重要的人,但是不知道是谁的昵称,但是从罗念这两个名字时候的情绪对比来看,很大概率不是自己的,就不知道罗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,但是还把自己救了回来,而且从ZF报纸上报道来看,上面所罗列的罪状确实像自己会干的事,还真是十恶不赦啊。

不过目前罗还没意识到自己演技的差劲,多弗朗明哥兴奋地想:或者自己可以继续瞒下去,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有关自己的事。

 

再潜行了几天,潜水艇终于上浮了,多弗朗明哥以为这会跟第一次一样,罗先消失两天,因为这两天过来做记录的都是那三个船员,他们都称呼罗为“船长”,多弗朗明哥也发现了,罗他们一伙人居然是个海贼团,但是一直沉在水下的海贼……有意思吗?

这次靠岸不知道他们准备停靠多久,多弗朗明哥也一样倚着门框看船员们在搬运东西,跟勤奋的工蚁一样,就不知道他们的罗蚁后跑哪里去了,因为这次罗消失的时间有点长了,他已经五天没见过罗了。

就在他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想着罗的时候,罗终于回来了,他伸出脑袋向走廊望去,罗抱着他刀走过来,多弗朗明哥想念罗的心思他也觉得没必要隐藏,于是他先跟罗打招呼:“罗蚁后,你回来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罗站着比较远,加上他在跟贝波说话,听得不太清楚,等他跟贝波说完之后他慢慢走过来,他还是那样抱着他的刀,仰头抬眼望向他:“你刚刚是在叫我吗?”

“我是在问你,怎么几天没见你了。”多弗朗明哥咧嘴一笑,他标志性笑声还没出来,罗就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
“周围有人拜托我帮忙,我就留下来给几个病人看病了,这次停留有点长,你无聊的话可以出来在船舱内逛逛吧。”罗说完就抱着刀回房间了,也没理多弗朗明哥。

但是多弗朗明哥还是那个姿势倚着门框,又看到罗在他房间内出来,手里还提着个包,他不想自己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船舱,于是又主动问起:“这又出去吗?我都已经好了,你带我出去逛逛吧。”

罗又用那种不信任的表情看向他,多弗朗明哥指着自己的头发说:“你看,我的头发都长出来了,证明我的脑袋没问题,你救我的手术很成功,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了而已。”他看着罗的脸瞬间黑下来,立刻补充道:“真的很成功,我体力都恢复得很好,你帮人看病也要个打下手的吧,我帮你吧。”

“不用,我有贝波。”罗立刻拒绝了他。

“切,我直说吧,我是想上去看看,就算轮流也轮到我了吧。”多弗朗明哥的脸皮实在是厚,一直孜孜不倦的劝说着罗。

“……”罗本来想喷他一句“你也配跟贝波比”,但是话到唇边他又吞了回来,想了想说:“好,我这次还有三台手术,你就给我打下手吧。”说完他把包递给了多弗朗明哥,示意他跟上。多弗朗明哥才知道,原来罗是特意回来一趟拿手术工具的。

两人一路走到贝波身边,罗低声吩咐贝波让他看好潜艇,他过几天做完手术就回来,贝波还有点闷闷不乐,看向多弗朗明哥的眼神都不好了,平时这只熊算是对多弗朗明哥温和的那派,剩下的不是跟他保持着根本看不出情绪的距离,要不就是嘴巴跟缝了线一样,对于多弗朗明哥的询问都采取不回答的反应,唯有这只熊回简单的回答一下,真的只有一下。

 

多弗朗明哥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个场景,作为一个有着能停靠潜水艇港口的地方,居然可以破落成这样。沿着岸边修建的房屋歪歪扭扭的,就跟打补丁一样一片贴着一片修建起来,靠近看确实是打补丁,有很多是用渔网蒙上,里面用纸张糊起来,随便一阵海风都能把这些“屋子”吹倒,街上基本没什么人,有也是瘦骨嶙峋面无表情如行尸走肉般移动着双脚,多弗朗明哥偷偷对比着,罗看起来高高瘦瘦,但是肌肉紧致线条优美,而这里的人对他来说,只有皮贴着骨头,肉在生存的过程中全被消耗光了一样。

罗到底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港口的?

罗很熟悉路,他带着多弗朗明哥左拐右拐,终于拐到一个一样破落的小院落面前,多弗朗明哥眯着眼睛辨认一下,发现那居然是个孤儿院,还是个废弃的孤儿院。

罗把门轻轻的推开,并喊了一句:“爱丽丝?”

一个瘦骨嶙峋的十五六岁女生走了出来,她很瘦,高高的颧骨突出,但是眼眶内塌,跟只骷髅一样,但是罗的出现,给她双眼点亮了光,一种用神迹来点亮的光,如果这个女生只是用看神迹的眼神来看罗的话,多弗朗明哥可能还会选择当个合格的观众,看着罗医生跟对方来一出“神爱世人”,可是他发现了女生不止心跳加快,跟罗汇报情况的时候话音里面不自觉的带着颤音,很细微很细微,就像被爱神之箭射中之后,插入心脏的箭尾微微颤动之音。

多弗朗明哥扯着嘴角嗤笑着:你也配?

这个时候只是顾着监听罗和女生对话的多弗朗明哥还没发现,其实他自己也没有能替罗来做决定应该喜欢谁的资格。

 

 

四、

 

那个女生叫爱丽丝,原来已经二十岁了,但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才跟没发育一样。多弗朗明哥对这种平板身材没兴趣,他喜欢凹凸有致性感火辣型的,就算是平板,那也应该跟罗一样,有着优美的肌肉线条,摸上去的手感是紧致结实,好吧,多弗朗明哥想着自己还没摸过,但是他觉得自己意淫中的手感,应该就是这样。

虽然他对这女生没兴趣,但是不妨碍他用一种把人头皮剥开看进脑海的眼神来打量这个女生。但是他越这样看,女生越往罗身后缩,到头来气到的只是他自己。

女生先带罗去看了一圈,多弗朗明哥提着手术包跟着,其实他出来的时候,罗又给了不少东西给他,他帮忙一起提过来,现在到了院落里,罗也没让他放下,反而吩咐他跟上。这一路过来,原来这里有十几个小孩和老人聚集在这里,这个女生已经算是比较健康的了,剩下那些基本都走不动,不是腿脚不好,要不就是眼疾,或者有些根本就是虚弱,极度的饥饿引发的各种病症。

罗给他带上的东西里面大部分是食物,还有常见的医疗用品,等罗巡了一圈过后,天都已经黑下来了,女生点燃一根蜡烛,举着烛台在前面给罗带路,三人又回到刚刚进来的大厅内。他们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席地而坐,开始那女生还想给罗打扫一番才让他坐下的,但是罗表示无所谓,他第一个盘腿坐下,女生也不好说什么了,只是再三表示抱歉,并对罗的善良以及慷慨表示感谢,女生词汇量很少,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词:好人,感谢。

罗跟她说,明天会让船员再送来两个星期的食物,让她安排好,一周时间用来补充体力,一周时间带上那些食物,走出这里,不管走到什么地方,能离开这里都是好的,如果遇到森林就在森林住下,如果她们想沿着海边走,找个合适的地方当个渔民也不错。

罗还说等明天阳光充足的时候,他会根据情况选几个来动手术,只要能熬过这一周,下周也是可以跟着离开的,接下来就是罗给他们制定的路线,以及路上可能会遇到的状况以及应对方法。女生听得很仔细,但是她并没有做记录,这地方到处都是废纸废布料,如果想做记录只要找块烧过的木炭都能在上面记录下来的,应该是个不懂字的了,后来她怕自己忘记了甚至去摇醒几个年纪大点已经开始记事的小孩,这点证明了多弗朗明哥的想法,女生让小孩帮忙一起记,小孩们都听得很认真。

这种环境中,能长到记事年纪的小孩都异常早熟,知道什么是对他们好的,或者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,只要有一丝丝活下去的希望,本能都会促使他们伸手抓住的。

夜深之后,大家都休息了,罗也就地躺下,他一手垫在脑后,一手把刀抱在怀里,把帽子拿下来盖在脸上。这里夜晚清凉,夜风透过窗棂吹拂进来,多弗朗明哥坐在罗身边俯视着他,他想了想,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,盖在罗的身上,这动作把罗惊醒了,他推开帽子一看,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多弗朗明哥的好意,没说什么翻个身继续睡着。

多弗朗明哥的衣服都是罗买的,罗的品味实在是单调,都是衬衫牛仔裤,然后还有各种长短外套,根据天气情况决定穿不穿,多弗朗明哥挺喜欢罗给他买的各种长短外套,跟罗的一样都是黑色款,虽然单调,但像情侣装,罗手下的船员们,穿的都是白色,而那只熊穿的是黄色,只有罗和他穿黑色。多弗朗明哥就坐在旁边美滋滋地想着。

女生也被他的动作惊醒,她回头看了多弗朗明哥一眼,吓得重新闭上眼睛。

 

第二天早上,罗醒过来在昨天带来的食物里随便吃点东西,然后跟多弗朗明哥在院落里搭好一个简易的手术台,他让多弗朗明哥帮忙把需要动手术的搬出来,他在室外做着消毒工作,这里环境糟糕,他只把能做的都做好,等他回头一看,他都气炸了:多弗朗明哥操控着寄生线,把能走的几个操控着走出去,剩下的他指挥那几个年龄大的小孩一起抬着出来。

不过这倒是让罗认清了一件事:多弗朗明哥只是失忆而已,他本能还在,且记忆对他来说影响不大。罗忍耐着,尽量表现出自己对他使用能力的无视,他知道自己无论有什么反应,多弗朗明哥都能从中窥探出他原来过往的一二。

多弗朗明哥故意的,他一个半月之前就发现了自己这种好玩的能力,他不断地在房间内尝试着,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自己天生就会一样,但是不知道罗知道不知道自己这种能力,他今天故意显示出来给罗看,罗对此的反应只是在骂他随便折腾病人,看来罗是知道他有这种好玩的能力的:能够控制对方的身体,呋呋呋呋呋,把罗也控制住的话……

被骂了一顿之后,多弗朗明哥乖乖地指挥小孩们把病人搬出去,他本来也想搭把手的,但是他跟小孩们的身高差距实在过大,他就放弃了,其实他可以独自把病人抱出去或者拿个板子拖出去,但是他不愿意。

今天天气很好,风不大,阳光充足,罗给四个老人做了眼部手术,有两个年轻人是腿脚不便,还有一些小孩,基本都是营养不良,今天贝波带着几个船员把一天的食物送了过来,然后贝波打算接替多弗朗明哥,但是多弗朗明哥不肯回去,贝波只好耷拉着脑袋,郁闷的带着船员回去了。

罗只来得及安慰贝波一番,然后吩咐那女生把食物按计划分配好分发给大家,有些小孩只是饥饿,吃了足够的食物之后,精神头又回来了,有点胆子大的围在罗的身边静静的看着。

多弗朗明哥被挤开了他的专属位置之后,坐在旁边无聊的想:这算哪门子海贼。

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,中间罗只回了一次潜水艇,洗了个澡眯一下眼睛,然后又回到院落里,多弗朗明哥就跟粘在他身边一样,罗去哪里他就要跟着去哪里,甚至他还厚着脸皮的想跟着进浴室,名曰节省时间,罗直接把浴室门甩他脸上。

 

最后一天的黎明最黑时分,女生提前叫醒了所有人,大家都按照自己的能力带好东西,罗带着他们走出这个破落的小镇,多弗朗明哥一路跟着,开始他还想着罗这样做是多余的,给一群老人小孩带着那么多东西,不怕有人抢吗?结果一路走来,他才发现,能抢得动东西的人早已经跑去别的地方抢了,这里留下的,都是是一群活死人,被折腾得没有活下去希望的人。

大家分别的时候,多弗朗明哥在大家眼里都看到了那种看神迹一样的光,确实是神迹,可以说是罗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,小孩能长大,老人能终老。这一队的老人和小孩看罗,就是简单的看神迹,但是就是这种眼神也让多弗朗明哥不舒服,他觉得这对罗和对他来说都是种冒犯。罗这人,应该被藏起来,藏在收藏世间所有至宝的地方,那地方必然是一座位于高山之巅、深海之渊世间唯一的宫殿,以玉石为地、金银为柱,柱上必定雕刻以繁花藤蔓,巍峨宫殿的穹顶绘有日月星辰,玉石地面两旁刻有山川河流,从穹顶垂挂至地面的帷幔,是日月金银光线编织而成,而罗则躺坐在宫殿尽头高台之上,被隐藏在帷幔之后,等待着寻来的国王将他……

“走吧!”

罗一直站着,看着大家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,才开口招呼多弗朗明哥一声,慢慢抱着他的刀走回去。

多弗朗明哥这才回过神来,他在压抑着,刚刚那通幻想,让他起了欲望,在他仅有的三个月记忆中,本来找回记忆才是他的首要大事,他一直忽略了这生理上的需求,现在罗被别人这样看,他心里不舒服,篆刻在骨子里的占有欲,让他产生了冲动。

多弗朗明哥一路跟随,两人沉默着,罗就是这样,对着他能不出声就不出声。于是多弗朗明哥自己找话题,同时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,这让他脱口而出的是:“这里……我好像来过。”说完愣了一下,他迅速不动声色观察着罗的表情,却发现罗的眼皮撩都没撩一下。

“你如果有印象的话,就留在这里慢慢找,看看能不能找回记忆吧。”罗一幅觉得他在说谎的表情,他直视前方,连个眼神都没给多弗朗明哥。

“我是真的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。”多弗朗明哥有点着急,他觉得罗认为他在说谎,他不想罗不信任他。

罗站定脚步,在这荒芜的砂石土地上,如同一树挺拔的白杨,他仰望着比他高一截的多弗朗明哥,眯着眼睛看他:“这个地方活人都没超过50个,你来这里是做好事吗?”

 

“罗!”多弗朗明哥审视着对方,“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,你这反应,反而让我觉得我一定来过这里了。”

只在一瞬间,罗变得冷淡了很多,他握着刀的手都不自觉紧了紧,但是他没出声,跟多弗朗明哥审视着罗一样,罗也审视着他,并且审视的眼神中,带上了一种情绪,好像随时准备把他抛下在这里,让他自己慢慢去寻找他的记忆一样。

多弗朗明哥想了想,他可不希望这样。于是他前进了一步,两人本来一直隔着一个安全的距离,两个手臂远,现在多弗朗明哥长腿一迈,他把这距离缩短了。

罗被吓了一跳想后退,却发现自己动不了,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皮,他睁大眼睛瞪向多弗朗明哥。

多弗朗明哥本能的、脑子还没转过来之时,却本能地用寄生线缠上了罗,他不想看到罗在他身边走开,主动的走开。


ԅ(¯﹃¯ԅ)

 

五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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